【現場手記】支持墨西哥進決賽!快樂永遠排在勝利前
體壇+特派記者武一帆發自羅斯托夫
請支持墨西哥進決賽!不是為了墨西哥,而是為了世界杯,為了足球的歡樂。
一個多月之前,我就發現墨西哥對韓國這場比賽當晚的酒店異常爆滿,困難程度超過了巴西對瑞士。按理說,后者的預期來訪人數更多:巴西人有閑,瑞士人有錢。
直到當天早上,我抵達克拉斯諾達爾火車站時才明白是什么道理。候車大廳已被“仙人掌和草帽”們占領。以往空蕩蕩的可麗餅攤位排起長龍。味道怎么樣?“不怎么樣,長得像Burrito(墨西哥肉卷)而已。”
就像帶有種族偏見味道的美式幽默里描述的那樣,“老墨”們入侵一地,即占領一地。占領一地,即把玉米餅、大檐帽、披肩、龍舌蘭酒和喧鬧的音樂帶到一地。列車員大嬸根本無力阻擋這群哄著“Arriba Arriba”(上啊,上啊)的人兒,帶著微笑目送他們涌上車廂。
“橋本環奈”就坐在我對面。我對那個日本女孩的認識完全來自微博友人。不知道是不是長這樣的女孩性格都一樣活潑又天真。我要求他的男友一同入鏡,在中國球迷間大撒一把狗糧。順帶一提,這女孩身高最多只有1.5米,而他的“保鏢”是個身高近1.9米的壯漢。最萌身高差?
近4個小時的旅途,車廂另一端的音樂聲和歌聲從未停止。我聽過英國人和瑞士人的合唱,空有魄力,缺少愛情。這些來自墨西哥各地——蒙特雷、蒂華納、墨西哥城、圣路易斯——的人們,縱情唱著同樣的曲調,但絕不以聲音壓過同伴為榮。
這是羅斯托夫建城200年來第一次淪陷。納粹的坦克陷在頓河兩岸的沼澤地里,手無寸鐵的墨西哥人卻占領了這座工業城市的大街小巷。他們不是戰士,而是“抓著蛇站在仙人掌上的鷹”。這些沒落神族的后裔頂著烈日,堅持戴上面具、毛線帽子和毛絨套裝。
“你真的瘋了,不熱嗎?”
“為了贏球,要有一點犧牲精神。”
“你這是朝圣來了嗎?”
“你有啤酒嗎?”
4萬享受啤酒、足球和音樂的老墨穿過狹窄的地下通道,跨越頓河大橋,悠閑地向羅斯托夫競技場移動。他們的歌里有愛情,有調侃,有自夸,唯獨沒有勝利。快樂永遠排在勝利之前,而快樂沒有永遠,只有當下。
和這些真正懂得享受足球的墨西哥人相比,法國歐洲杯和本屆世界杯的主題曲作者弱爆了。他們只會把“永遠在一起”這種說出來連自己都不信的話編進歌詞,找一些和足球文化沒半毛錢關系的流行巨星來撐場面。
頓河哥薩克居民自世界杯開始第一次親身體驗到足球的歡樂。墨西哥人不但會喊“Viva Mexico”(墨西哥萬歲!),還會喊“俄羅斯萬歲!”我見過太多借足球發泄的歐洲文明人,平日里斯文有禮,一到球場就滿大街甩臟話,干臟事。老墨很鬧,但絕不騷擾人群,絕不憑著人多欺負少數。
有趣的是,媒體中心的韓國人似乎比看臺上還多。他們拼命喊著“大韓民國”,卻被人數百倍于自己的“小綠人”借光吼出了聲音更大的“墨西哥”。來自東方的球迷有共性,球場就是勝負場,球迷的助威聲更像勞動號子,徒有聲勢,缺乏感召力。為何不學一學墨西哥人、巴西人和阿根廷人,在比賽時縱情歌唱?扔掉你的小喇叭,扔掉污染環境的塑料助威棒,拿出在KTV里閉眼狂飆的十二分感情,將破鑼嗓子貢獻給你的球隊!
如果墨西哥一直走到決賽,就能場場看到這樣歡樂的球迷,這樣的歡樂足球,而不是令人生厭的嗚嗚祖拉和對方開角球時才會響起的噓聲。
偶遇前墨西哥主帥米格爾·埃雷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