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林良鋒

換燈泡？還是不換？

都知道我在說誰，也會有人覺得我這么措辭過分。有一位和俱樂部關系密切的曼聯球迷，不滿普通球迷用“滕嗨”這個帶有侮辱性的字眼談及曼聯主帥。那么先科普這個詞的起源：“嗨”與南方方言中的不雅字眼諧音，和北方方言中最普遍且帶“傻”字的那句咒罵對等。前任曼聯主教練索爾斯克亞成績急劇惡化時，對他懷恨在心且對穆里尼奧被炒極度抗拒的群體，把索帥和“嗨”字連體——“索”又和南方方言中的“傻”諧音。由彼及此，滕哈赫也因為成績糟糕，繼承了索爾斯克亞的“嗨”字頭銜。不用“嗨”字，掩蓋不住滕哈赫的黔驢技窮。

本輪周日英超，接踵發生兩起詭異判罰：其一，西漢姆獲判一莫須有點球，藉此拿下一場關鍵聯賽，暫時緩解鐵錘主教練洛佩特吉飯碗被砸的壓力。稍后進行的焦點之戰，主裁判安東尼·泰勒在阿森納破門之際，莫名其妙掐吹哨，叫停主隊進攻。是誰犯規？也是莫須有。西漢姆的點球，并不是當值主裁判庫特判的，而是小黑屋里的奧利弗，英超唯二的頂級大法官。奧利弗令庫特去顯示器前看個究竟。庫特對著同幾幀畫面，百看不解其妙，最后面帶羞赧指向12碼點。小黑屋干預主裁判的執法，必須是主裁判犯了明顯且重大的錯誤。比如當年馬里納張冠李戴，將阿森納邊衛吉布斯逐出，而非門前故意手球的是張伯倫。

小黑屋問世，和門線技術一樣，都是因為英超出現重大原則誤判。妙的是，之前曼聯迎戰熱刺，B費完全冤枉的紅牌，小黑屋卻視若無睹。奧利弗如此堅決，大有庫特不給點球，“回頭你坐小黑屋我也不搭理你”之勢，庫特迫于壓力，給了。滕哈赫可能輸了執教曼聯的倒數第二場，甚至可能是最后一場比賽。

奧利弗瞎嗎？才不！奧氏水平毋庸置疑，出道以來即被視為英格蘭裁判界的新星，扶搖直上，屢屢獲派執法焦點大戰，英超和歐冠皆然。水平不夠，他不可能得到歐洲足聯，足總、英超和裁判界多方面的青睞。但他并不是一位遠離爭議的裁判，而是多次卷入爭議，比如當年歐冠尤文和皇馬爭晉級，最后一刻他給了皇馬點球，看得尤文球迷火冒三丈。

水平高卻又爭議多，你會得出什么結論？我的猜測是奧利弗經常被當槍使，成為左右賽季走向的重要工具。又由于奧利弗忠實地完成任務，會繼續獲得吹同檔賽事的機會作為獎賞。奧利弗這次的任務是什么？也許就是某個幕后勢力提醒他：曼聯不輸，下一步不好走了。就目前態勢，曼聯跌到積分榜下半區，和降級區一水之隔。助推一把，讓曼聯的賽季無可救藥，滕哈赫“燈滅”謝罪，局面才有望改觀。

曼聯高層對是否換帥意見不統一。之前拉特克利夫回應媒體這個問題，模棱兩可，他拒絕承諾支持滕哈赫，又以拍板換帥并不全由自己決定，暗示高層有分歧。意見不統一，和接盤俠未浮出水面有關。足總杯決賽曼聯爆冷奪冠，越看越像是瓜迪奧拉擺下的陷阱。果然，賽后輿情分化，支持滕哈赫留任的超過八成。

這種盲目的樂觀，部分和隊史有關。35年前，弗格森的處境也極為困窘。我們只知道弗格森當時刷出的戰績和今天滕哈赫很接近，但場面是不是和現在一樣不堪，不得而知。當時的老板愛德華茲忍一時意氣，聽從名宿查爾頓進諫，堅持到弗格森破繭捧起足總杯，揭開曼聯中興的序幕。此外，滕哈赫抱怨傷情泛濫，也和弗格森當年缺兵少將有相似之處。

曼聯董事會未能就換帥達成一致，倒不一定是懷舊。最大的原因，其實是找不到大家都能接受的繼任主教練。足總杯決賽后，高層花了兩個多星期，和一眾候選人接觸，但一個也談不下來。無奈，只得回頭告訴滕哈赫：你仍是我們目前認為最合適的主教練。既然仍是“最合適”的教練，曼聯不得已又往里砸了一大筆錢，簽下了拜仁甩賣的德里赫特和馬茲拉維，從里爾挖來約羅，從博洛尼亞挖來齊爾克澤。但到現在沒有一個發揮出預期的作用。

你甚至可以想象面試的場景，那些拒絕曼聯的人會不客氣地問：你們有多大決心扔掉筐里的爛蘋果？曼聯無語，倒不是他們不承認筐里有爛蘋果，而是被扔掉爛蘋果的代價嚇壞了。拉特克利夫挖了三位高管，從負責運營的貝拉達，到設計架構的阿什沃思，到負責引援的威爾考克斯，竟然無法從蕓蕓教練圈中，找出適合曼聯的教練，且繼續讓劣質蘋果進入曼聯陣容，觀之不禁莞爾。

曼聯的衰敗，究其根源，仍是球員水平太差。而和球員水平差并轡而行的，是歷任主教練相馬同樣糟糕。莫耶斯簽下的費萊尼，達不到曼聯要求，卻獲得范加爾和穆里尼奧賞識。范加爾簽下孟菲斯、馬夏爾和施奈德林，穆里尼奧的巴依、林德洛夫和達洛，索爾斯克亞的馬圭爾、萬-比薩卡和桑喬，滕哈赫的安東尼、芒特和齊爾克澤，從未根本解決陣容水平下降的問題，只是把前任遺留的問題，變成了自己的問題。

好歹，范加爾還買過高手，比如迪瑪利亞、埃雷拉和布林德；穆里尼奧買的人并不全是水貨，比如馬蒂奇、盧卡庫和姆希塔良，即使他們未能在曼聯打出身價，依然在別處證明了自己不是廢物。滕哈赫不僅十買九錯，提拔和重用球員也幾乎全錯，這就很難得了。拉什福德在范加爾、索爾斯克亞手下都有過短暫的閃光，但上限極低，除了曼聯，別的俱樂部九成讓他成為替補，滕哈赫卻拿他當寶。

加納喬？他比拉什福德還糟糕。不是他的姓氏，你很難相信他是阿根廷人。他也許是曼聯隊史水平最差但又最幸運的青訓畢業生。因為他遇到了別處不可能遇到的“明燈”，照亮了他的星途。以他在本輪對西漢姆錯失的機會，隨便另找一家英超俱樂部他都不可能成為主力，隨便找一家英冠俱樂部都不可能給他機會。

從業二十多年，我還沒在哪家豪門，甚至二線俱樂部，見過功夫這么糙，腦子還特別不好使的球員。加納喬，就是一個你給他機會，寄托希望，加意栽培，卻最終毀掉你飯碗的蠢才。滕哈赫落到今天這一步，就是看人沒譜，不明白朽木不可雕的道理。看外媒，你不大容易看到我這么直白的評價——寫稿的會被經紀人告上法庭，會因為負面言論遭到俱樂部封殺，甚至遭到部分不明真相球迷的網暴。滕哈赫會不知道加納喬差嗎？可能知道，但就和他偏愛拉什福德一樣，哥倆救過他，讓他認定可以托付自己的前途。

曼聯迄今只有9個英超進球，預期進球應該有15個，賽季才打了9輪，曼聯已經錯過必進機會22次，臨門一腳不僅英超最差，歐洲五大也是最差。誰臨門腳軟最多？加納喬，共有5次，其次是齊爾克澤，再是B費。B費可以理解為本賽季狀態下滑，他之前并不這樣。加納喬則是一以貫之，齊爾克澤只會更糟。加納喬能被提拔重用，齊爾克澤能加盟曼聯，說明什么？滕哈赫的眼光，只夠帶烏得勒支這樣的球隊，只能混荷甲，只配擔任別人的幕僚。他和索爾斯克亞的共性是：時來天地皆同力，運去英雄不自由。